记者 刘迅

在我们身边有这样一群人，他们不畏艰险，总是冲在救援任务最前线；他们总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拯救他人；他们每天要进行大量训练，为的是保持强大的体能，能随时帮助需要帮助的人；他们生活在相对封闭的环境里，身上的制服彰显责任和荣誉。2019年11月9日是第28个全国消防日，今年的主题是“防范火灾风险，建设美好家园”，为了实现这个目标，消防员们一直在努力，消防日来临之际，记者走近他们，记录我们身边消防员的普通一天。

一夜多次出警

他们几乎没睡

11月6日下午5点25分，北戴河新区消防救援中队中队长莫明磊接到市消防支队通知，昌黎县小蒲河村外田地里的荒草着火，须立即前往灭火。一分钟后，莫明磊带领其他5名消防员开着消防车朝现场驶去，消防员们此时还不知道，他们即将迎来一个忙碌的夜晚。

到达现场后，6名消防员迅速拿出铁锹，站在上风口追着火拍。由于着火的地方距离村庄很远，不会给村民造成重大财产损失，莫明磊松了一口气。和莫明磊一起执行救援任务的消防员年龄都在20岁到30岁之间，二班长常达，今年只有24岁。在莫明磊的指挥下，消防员们稳扎稳打，到晚上7点左右，着火的荒草几乎全被扑灭，此时莫明磊的电话再次响起，这次是团林东村一座房屋起火。

北戴河新区消防救援中队位于宁海道与戴河大街交叉口东侧，距离团林东村有数十公里，当时队里另外那辆消防车正在待命，考虑到小蒲河村离团林东村较近，消防员们又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。

“那是一间70年代盖的老房子，房梁是木头做的。”常达说，他们到达现场时，老屋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，“几乎完全烧塌了”。由于木质结构着火后不易扑灭，消防员架着水枪足足喷了一个小时，好在起火时居民及时逃离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。晚上8点50分，火被完全扑灭，消防员经过现场勘查，确定这场火是屋内电路老化所致。

从团林东村回到北戴河新区消防救援中队已经是晚上10点半，已超过平日就寝时间，他们回到宿舍躺下睡着没多久，莫明磊的电话又响了，7日凌晨1点14分，团林东村村民拨打119，说刚才那座老屋又冒起了烟。

凌晨1点50分，莫明磊和消防员们再次赶到团林东村，经过仔细查看，发现是虚惊一场。“之前火灭得很彻底，并没有发生复燃，冒的烟其实是水蒸气。”莫明磊说，有些烧过的木头被埋在瓦砾下，散热较慢，木头上有大量的水，水遇热就变成了水蒸气。判断是否复燃的一个方法是观察烟的颜色，黑色或黄色的烟表示有物质燃烧，而白色则代表水蒸气。

为了让村民安心，莫明磊带领消防员用了3个小时仔细清理火灾现场的木头和瓦砾，并对温度较高的地方注水。确认再也没有白烟冒出后，他们坐上消防车撤离现场。整晚的忙碌让消防员们十分疲惫，坐在驾驶室后排的4名消防员眼睛一闭就睡着了，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莫明磊不敢睡，旁边就是司机，为了帮司机打起精神，他必须把眼睛睁大起来，随时提醒。

早上5点半，消防员们归队，回宿舍前他们首先需要清洗车辆、检查设备，这些工作完成后已经是早上6点左右。躺在床上的消防员们很快就睡着了，但按照规定，他们这一觉最多只能睡到早上7点。

为救困于山间的男孩

他们跨越了重重危险

由于几乎一夜没睡，莫明磊没有安排白天的训练。换作平时，他们早上6点必须起床，在6点半之前完成3公里的跑步训练，然后是包括200多个俯卧撑，200多个深蹲和150个仰卧起坐在内的体能训练以及各种器械训练。这些训练从早上6点一直持续到中午11点，日复一日，只为让消防员们能够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险情。

对消防员来说，救火仅仅是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，当群众面临各种险境时，他们往往会冲在救援队伍的最前方。2017年10月，28岁的莫明磊在昌黎县消防救援中队工作，某天一名17岁的天津男孩因与家人发生矛盾，独自来到昌黎登山，因不熟悉地形，从100多米高的悬崖上失足掉落，幸运的是，落下10多米时被悬崖边一棵横着长的大树挂住。男孩虽没受重伤，却被困在了树根处约1平方米的地方，好在他的手机仍有信号，他迅速拨打了119请求救援。

“男孩说自己困在了碣石山。”晚上5点多，莫明磊和其他4名消防员顾不上吃晚饭，立即赶到碣石山。由于天色渐暗，消防员们打开手电筒、喊着男孩的名字仔细搜山，可直到晚上7点多他们也没发现男孩的踪迹。

天色已经很暗了，莫明磊心里很着急，他拨通了男孩的电话，询问男孩上山地点以及所能看见的景物。这时，男孩说出了一个重要线索——上山地点在五里营村附近。“五里营村离碣石山有十多公里。”莫明磊猜测，男孩很有可能被困在了五里营村后面的山上。

晚上8点多，消防员们到达五里营村后的山区，开始在山间寻找。莫明磊让男孩打开手机闪光灯对着山下，好让消防员们能发现他。就这样，深夜11点左右，他们找到了男孩。“他被困在一座山的侧面，坡度几乎是垂直的，离地面有100多米高。”莫明磊说，当时男孩手机发出的光看起来就跟天天的星星一样小。

“那是座人迹罕至的野山。”莫明磊回忆说，山上长了很多野枣树，由于没有路，坡又陡，消防员们只能抓着野枣树往上爬。野枣树的树枝上长满了坚硬的刺，很轻易就能把他们的手套扎透，“爬了一会儿，手上都是血。”

莫明磊的营救计划是，爬上山顶，从孩子头上垂直抛下他们随身携带的绳索实施救援。然而到达山顶后，他们虽能听见男孩的声音，但明显有一段距离，想要成功实施救援，必须下山，从另一个方向再爬上来。那时已经是凌晨1点，四周一片漆黑，再加上露水重，山路滑，消防员们下不去，就这样也被困在了山上。消防员们一边大声安慰男孩，一边围坐在山顶的空地上，直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。

第二天下午四点多，消防员们成功到达被困男孩所在山顶，莫明磊把绳索绑到自己身上，在同事们的帮助下，缓缓落到男孩身旁。随后，他把身上的绳索解下来，再绑到男孩身上，他站在那个仅一平方米的悬崖峭壁上目送男孩离开，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……

这是莫明磊从事消防工作以来记忆最深的一件事，如此惊险的救援行动虽然不多，各种各样的救援任务却随时都有可能发生。比如，爬上高压电塔帮助打算轻生的醉酒男子，在11月初脆弱的冰面上匍匐前进拯救落水老人，带着消防员们一个下午摘掉70多个马蜂窝……

午饭吃到一半再出警

两天的觉合在一天睡

由于作息制度严格，虽不必训练，消防员们必须等到饭后午休时才能睡觉。正常的午休时间是12点半到1点50分，但7日当天情况特殊，为了让消防员保持良好的精力，莫明磊打算把起床时间推迟到3点。

中午12点，消防员们围在长桌旁吃饭。蒜黄炒鸡蛋、蒜薹炒肉、炖酸菜……因为不单独配备厨师，北戴河新区消防救援中队的每名消防员都学会了一手好厨艺。

二班班长常达是北戴河新区大蒲河管理处印庄村人，2015年退伍，第二年就成了一名消防员。和中队长莫明磊不同，常达是一名劳务派遣消防员，每月工资2750元，可以上四休二。

今年1月，常达结婚并和妻子定居在海港区紫金嘉府小区。休假时，他总要回印庄村看看父母，然后再回自己的家。回到家里的常达总会在妻子面前表现自己的厨艺，用他的话说，现在什么菜都会做。

12点20分，饭还没有吃完，莫明磊的电话又响了。这次是一辆停在宁海道与新发路交叉口处的“冀J”号牌小型面包车，路过的市民报警称车内起火，且不断冒出味道刺鼻的烟。

一分钟后，莫明磊带着消防员们再次出发。北戴河新区消防救援中队目前共有消防员15名，其中包含了正在倒休和负责站岗的人在内，所以这次跟他一起出发的还是昨晚那队人马。

10分钟后，消防车到达现场。由于小型面包车附近有多家临街商铺，有经营者为防止火势蔓延，用硬物砸碎了后车窗，并喷光了店里的5瓶灭火器。消防员们赶到后，迅速用水枪对车内喷水，彻底消除火情。

12点53分，车主谭先生闻讯赶到现场，在被消防员清理出来的物品中指认出已经烧到完全变形的电瓶。据谭先生介绍，自己是沧州人，平时喜欢出海捕鱼，这才开车来到秦皇岛。“那个电瓶是出海时给手机充电用的，就是一个大型充电宝，平时扔在车里，没想到会起火。”

撤离现场前，谭先生问莫明磊救援收不收费，莫明磊笑着摇了摇头。多年从事消防工作，这是莫明磊被人问过次数最多的问题。

下午1点15分，消防员们回到中队，在器材室里整理刚刚穿过的消防制服，而设备检查、车辆清洗则是每次归队后必做的工作。所有工作结束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，11月的阳光虽然不再刺眼，由于睡眠不足，莫明磊还是觉得眼睛发疼。消防员们抓紧时间回宿舍休息，看来这两天的觉只能合在一天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