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 王鸽

青龙双山子镇三合店村南街的一座老瓦房，空荡荡的。

如果不是变故接二连三，这里本该住着一个三代同堂的大家庭，那是10岁女孩小妮和12岁哥哥小福温暖的家。

10月16日一早，小妮和小福跟着姑姑回到了这座房子。时隔一年，再见到从小长大的地方，兄妹俩兴奋得脸儿通红，蹦进了屋里。

姑姑在他们身后放慢了脚步，眼前熟悉的一切，交织出柔软又酸涩的心情：房子还是那泥墙黑瓦，院心的野草拧着劲儿地疯长，房门敞开了，可不再有老父母迎出来。

看到堂屋墙上日历停在了去年的9月8日，她的眼圈一红——那是这个家，最近一次发生变故的日子。

那一天，小妮的爷爷奶奶因病，先后被送进了医院。从此，再没有直系亲人能够照顾他们，她和哥哥只能离开了这里。

如今，兄妹俩生活在姑姑家，而姑姑用尽全力抚养他们的同时，也在为未来担忧。

姑姑成了唯一的支柱

对于小妮来说，爸爸是墙上的一张照片。出生只有50天时，她的父亲曾凡中遇车祸离世，留在家里的痕迹，只剩挂在墙上的那张结婚照。

不久，患有精神障碍疾病的妈妈病情加重，突然离家出走，再没音讯。

虽然没有父母陪伴，小妮和哥哥的童年却很快乐，爷爷奶奶精心地抚养着他们，还有姑姑一家经常来看望，老旧的小院总是干净整洁、阳光满地。

不过，爷爷奶奶没有告诉兄妹俩，他们心里一直埋藏着两个儿女离世的痛苦——就在他们爸爸出事前，从未谋面的大姑也因意外身亡。

接连的打击让两位老人的身体越来越差。一年前，76岁的爷爷曾庆交突发脑梗死，被送到医院抢救，本来就患有尿毒症、心脏病等许多疾病的奶奶一着急，也病情发作，跟老伴儿住进了一间急救室。

没过几天，奶奶就因大面积脑出血去世了。爷爷出院后，失去了自理能力，祖孙三人只有姑姑一个亲人，被她接回了家里，也把一副沉重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肩上。

一个挤了9口人的家

祖孙三人的到来，让姑姑家的生活捉襟见肘。

姑姑和姑父住在青龙县城，自己有两个孩子，大的读高三，小的才两岁多，患有脑梗后遗症的公公和年迈的婆婆也跟姑姑一家同住，夫妻俩的一套小住房本就十分促狭。

小妮爷仨搬来后，家里一下增加到了9口人，晚上有人只得睡在板子上，“只能支行军床、搭木板子睡觉；吃饭没地方坐，大伙儿就站着吃。”姑姑说。

然而，相比这样拥挤的状况，经济压力才是一家人的大问题。姑姑和姑父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，而眼下，他们的收入要负担9口人的开销，包括两位长期卧床病人的医药费和抚养4个孩子的费用。

“两个孩子之前有每月700元的孤儿抚恤金，今年国家的政策调整了，因为他们母亲下落不明，没法提供证明材料，暂时不能被认定为孤儿了。”姑姑告诉记者，“村里看咱家情况，想给我父亲和孩子办低保，可因为我是国家公务人员，也不符合政策，所以除了我和丈夫的工资，全家也没有别的收入了。”

有人劝过姑姑，“拉扯孩子说难也不难，够吃够喝也就长大了……”一听到这话，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，“不行啊，有件事可绝不能耽误。”

老房满墙奖状停在三年级

姑姑心里那件绝不能耽误的事，是供兄妹俩好好学习。特别是对小妮，她寄予了很多期望。

小妮今年上小学四年级，成绩一直名列前茅。“就是知道用功，三年级学英语了，都以为她没接触过，可能很费劲儿，但还是回回考第一。”在老屋里，姑姑的语气带上了些骄傲，目光扫过墙上的一排排奖状。

小妮的奖状贴满了西墙，又在南面墙上排起了队，可仔细看看，几十张奖状最新的只到三年级。“四年级刚开学，我爸妈就病了，再得奖状也没往老屋贴了。”姑姑叹口气，从前贴奖状时，她爷爷奶奶那个乐哟……

在三合店村，人人知道当过几十年村支书的小妮爷爷，喜欢读书写字，还特别重视孩子们上学，小妮的姑姑就是当年十里八乡都少见的大学生。

“我爸病了一年，最近能歪歪扭扭地写字了，有一天他恢复好了，可发现我没能把小妮供上大学，我该咋回答他呢？”姑姑说着，又看了看那些黄澄澄的奖状，阳光透过窗户一照，金灿灿的，让许久没人住的小屋也温暖了起来。

谁来帮孩子撑起求学梦

好不容易回到老家，兄妹俩跑到了山脚下熟悉的小水沟摸鱼。临近中午，姑姑来找他们，走过的山路也是她打小熟悉的景物。

“这一片还有很多蘑菇呢，小时候我们都是到山里背了柴火，才回去写作业。”小妮姑姑说，“当时学习和生活条件更艰苦，可苦是苦，想起来也觉得快乐，那时候家里人全啊……”

回到屋里收拾了一阵儿，姑侄三人准备回县城，老屋又要人去房空。兄妹俩把家里唯一的玩具跳棋翻出来瞧一瞧，又放回去；再看看墙上贴着的爷爷手写的家谱排字诗，眼里露出了留恋。

问起他们的愿望，两个孩子都说希望爷爷快点好，小妮又补充了一句：想上大学。

可是，现在姑姑一家维持当前的生活已很困难，几年后，两个孩子上了高中，学费、生活费又会增加不少，他们该怎么办呢？这个问题让姑姑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回答：“到那时再想办法，他们能考上大学比啥都强。”

临走，姑姑拍下了墙上的日历，发了一条朋友圈：老家的日历，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天。盼着孩子们快点长大，自食其力，翻开这个家新的日历。

生活虽然有很多变故和困难，可总会有那么坚定和充满希望的爱包裹着兄妹俩，不是吗？

如果您也愿意帮助两个孩子完成求学梦，可以拨打本报新闻热线电话：3645000。

编辑：郭小溪